在心理咨询中,有一条原则——谁痛苦,谁求助。
举个简单的例子,比如,在某个家庭中,妈妈天天唠叨,孩子感到不胜其烦。于是孩子建议妈妈说:“妈妈,你应该去做心理咨询。”而妈妈对此置之不理。
在这个场景中,妈妈的唠叨就是其调节情绪的一种方式。这种方式妈妈很习惯,不习惯的是孩子。是孩子受不了妈妈的唠叨,同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应对,于是内心感到痛苦不堪。
在这种情况下,相比起妈妈,如果是孩子——即关系中更痛苦的一方来求助,改变的动力其实是更强的,心理咨询的效果也就会更明显。
也许有人会说,那孩子建议妈妈去做心理咨询也是一种应对方式,为什么就没有效果呢?
原因很简单,妈妈没有痛苦到要去做心理咨询的地步,这种方式或许不是她最需要的。妈妈虽然天天唠叨,但一个行为模式天天做,背后一定有其获益的部分。
比如,妈妈通过这样的方式和孩子交流、排解自己的情绪,她获得的是和他人以及自己的联结,这的确是调节心理的一种方式。
相比于心理咨询,“唠叨”使妈妈收益更大,于是对孩子的建议置之不理,也是可以理解的。劝说他人去做心理咨询往往作用不大,也是相似的原因。
由此可以看出,心理咨询的动力需要从一个人的内心出发:谁痛苦,谁求助,谁改变。
第二条原则:痛苦是内心的体验,外在很难衡量。
我们到底痛苦到哪种程度?是还能忍受,还是不能忍受?是必须求助于外界还是自己能消化?这个问题只有自己最清楚。
心理咨询很看重一个人内心的体验,在判断自己是否需要做心理咨询这件事情上也是如此。
痛苦的感觉是你在经历着、体验着,所以也就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它现在处在哪种程度上。有的人会去做各种各样的量表,看一下自己的抑郁指数、焦虑指数等等,都是可以的。
但另一方面来看,这些都只是辅助我们进行自我探索的工具。最终的判断,以及做出决定是否求助于心理咨询,还是要依据自己内心的体验。
理解自己内心的体验,往往需要我们将自己沉浸其中。
举个例子,作家余华在写《活着》的时候,第一稿是以第三人称“他”来叙述故事的,但写到一半的时候怎么也写不下去了,然后他做了一个很重要的修改,把第三人称“他”改成了第一人称“我”,结果很顺畅的完成了整部作品。
对于内心痛苦的体验也是如此。如果我们跳出来去谈论痛苦,经常是被卡住的状态,而把自己投入进去,才可能对内心的痛苦有更准确的理解和判断。
那么,如何判断内心的痛苦体验是否到了要寻求专业帮助的程度呢?我们每个人对于痛苦的耐受都是不一样的。不妨试着给自己体验的痛苦程度进行排序。
例如:想一想你所经历的事情当中最痛苦的那件,体验它带给你的感受,然后给这种感受打一个分数:10分。再想一件不怎么痛苦的事件,也去体验它带给你的感受,可能是3分,亦可能是2分。依据这两个分数,我们目前体验到的痛苦程度就比较好判断了。
个人不建议大家到了10分的痛苦程度再求助于心理咨询,因为到这时,我们的心理状态已经有了太多的损耗。相比之下,8分可能就已经是需要寻求心理咨询帮助的程度了。
第三条原则:主动求助意味着主动改变。
最后,我们来谈一谈心理咨询中的动机问题。心理学中的动机指的是激发和维持个体的行动,并将使行动导向某一目标的心理倾向或内部驱力。
动机在咨询中的作用体现在两个方面:
第一,激发功能,这就是之前提到的“谁痛苦,谁求助”。痛苦会激发一个人向外寻求帮助。而寻求帮助只是改变的第一步,心理咨询要想有好的效果,我们也要在这之后做许多努力。
这就涉及到动机的第二个作用:维持和调节功能。心理咨询说到底还是需要来访者做出改变的。改变如何发生?动机越强烈,改变的可能性越大。这其中,来访者的主动性是很重要的。
在医学领域有一句话叫“医不叩门”,意思是说医生不会主动去敲开病人家的上房门说:“来,我给你治病吧”,因为这样很容易激起病人的防御心理,病人很可能会说:“我好好的,治什么病!”相似的场景也经常发生在劝别人去做心理咨询的情况里。
一些学生入门心理咨询之后,会去建议周围的朋友遇到心理困扰就去看心理咨询,觉得心理咨询一定能够帮到他们。心理咨询或许真的有帮助,但前提是这位朋友有动机去主动求助。这样,在后续咨询工作中,来访者和咨询师建立起的工作联盟才够牢固,来访者才能够真正从心理咨询中获益。
从这个意义上说,心理咨询师反而是咨访关系中相对被动的那一方。这种被动体现在,我们需要有足够的耐心,等待来访者做好准备迈出第一步,做好准备做出内心的改变。当来访者做好这样的准备时,也就到了心理咨询发生的“时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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