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意象中回到现实,小女孩的情绪还沉浸在深深的哀伤里面,童年那些遥远的画面不断地在脑海中闪过,记忆也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,随着回到了童年:那天,奶奶依旧拿了食物到楼下给叔叔吃,女孩从小一直是奶奶的跟屁虫,所以也就跟着下楼,当小女孩看到叔叔住的小房间时,只见奶奶呆立在门口,小女孩跑过去一看,屋里横梁上吊着一个人,正是她的叔叔……。回忆中小女孩好像下意识的转身就跑上楼去叫爸爸?或者是下意识地躲在奶奶身后跟着奶奶呆在那里?好像没有尖叫出来?不记得了,一切都变得很模糊了,当时屋里具体的情形也记不清了,叔叔的脸?神情?都记不起来了,脑海中只记得那个吊着的身影,还有那身子脚下一张倒着的木凳子。
叔叔在家里男孩中排行第五,小女孩叫他五叔,似乎自小女孩懂事起,五叔就住在楼下小屋里,而且平时房门是上锁的。小女孩们一家和奶奶住在四楼,他不和小女孩一家住在一起。记忆中在小女孩更小的时候,有一天爸爸送饭下去给五叔吃,手捂着头回家来,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慢慢地滴了下来,小女孩吓得呆了,却见他说没什么,只是擦破点皮,从容地自己清洗并简单包扎了伤口。后来才奶奶问起才知道,是五叔用小刀乘爸爸不注意往他的头上扎了一下,好在爸爸及时发现用手挡了并把小刀抢走才没大伤。据说五叔上学的时候读书很认真,人比较老实内向,有点书呆子气,赶上当时那个年代家庭成分不是很好,也就经常被同学有意无意地戏弄和恫吓,变得更内向不爱说话,害怕和同学一起,渴望读书又害怕上学,后来似乎青春期因为暗恋一个女同学又不敢表达变得更加抑郁。当时他孤身一人远在广州读书,家里兄弟姐妹很多但因为成分问题各自流落东西,也没有人顾及到他的变化,渐渐地发展成幻听、幻觉、妄想……,不得不辍学回家,又在街头到处流浪,语言行为变得经常不受意识控制,爸爸不得不把他关在楼下的小屋子里。可是,那是怎样凄凉的一种景象啊,整天只有一个人呆着,除了三餐送饭没有其他人会靠近小屋,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,可以想象那种生活和监狱里的生活没有什么两样啊,也许监狱里还有可以说话的人、还有放风的时间。记得爸爸说他精神好的时候说话做事都很正常,有时候会祈求爸爸放他出来,但是出来后有时精神不好了就会随便骂人打人,奶奶也曾经被他打过,邻居也曾经被他骂过打过,后来不得不再将他关了起来……。
当小女孩长大了一些再想起五叔时,经常会想:小女孩要是和五叔差不多大就好了,起码从小可以有个人陪陪他说说话,和他一起玩,他就不会变得那么抑郁了,小女孩也有人做伴不会那么孤独了。每当小女孩这样想的时候,小女孩的眼眶就会湿润了起来,在小女孩的感觉里面,五叔是喜欢小女孩的,小女孩也喜欢他,依稀记得小时候女孩会偷偷跑去楼下他的小屋外逗留,经常跟着奶奶送饭进去屋里,他好像有时候也会抱起小女孩逗小女孩玩,只是奶奶和爸爸不让小女孩接近他,怕小女孩受到伤害。小女孩似乎能够感觉到他的哀怨,但当时的女孩太小了,小得什么都不懂,根本帮不了他,而他的一生,就注定那么孤独、寂寞、抑郁、无助……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1-1-13 10:25:21编辑过]